第六十六章：打谁的屁股

过了二十多天，小赵和付开疆的水果摊儿开始盈利了。他俩勤快，上回来的货新鲜，又不在秤杆子上做手脚，时间长了，就把批发市场那些所谓的潜规则，搞得一清二楚，在这趟街上，竟然也有了自己不少的老客户。

这一天，小赵和付开疆拉了几百斤菠萝来到自己的摊点儿。两个人分工明确，一个削皮、去籽，另一个则忙着把削好的菠萝卖出去。正在这时有三个人影站到了他俩的摊位近前。小赵抬头看了看他们一眼。三个人都同样打扮，遮阳帽，太阳镜，还带着一个大口罩。

“几位要买菠萝吗”？小赵问。

“你们这个月的保护费交了吗”？说话的人声音沙哑，语气很不和善。

小赵懒得和这种人打交道，心平气和的道：“这里是XXX的地盘儿，你们要收保护费找他去要”。

“少废话，给，还是不给”？那几个戴墨镜的人恶狠狠的道。

“我要是不给呢。”小赵说着，伸手偷偷的摸起那条橡胶棒。

付开疆见有人来生事，把削菠萝的刀拿起来，后来又觉得拿刀可能会把事情闹大，所以又放下刀踮起两个菠萝来，虎视眈眈的看着那三个戴墨镜的人。

那几个人冷笑道：“不交保护费，今天就砸了你们的摊子”。

就等他们这句话了，话音未落，付开疆的菠萝就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。那几个人显然没想到付开疆说打就打，一点预兆都没有，一时不免有些手忙脚乱。但他们身手灵活，飞出去的菠萝砸空了，还有一个小子竟把菠萝稳稳的接在手中，一点儿不怕菠萝片上的硬刺儿。

小赵和付开疆早就心有灵犀，一个不断的抛出菠萝，扰乱对方的注意力，另一个则拿着橡胶棒悄悄的转到他们身后，抡圆了，狠狠的砸在其中一个人的屁股上。

那个人“嗷”的一声，平地跳起多高。跟他同来的两个人，非但不上来帮忙，反而站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。

在市场上打架，周围看热闹的人马上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。挨打的人摸了摸屁股，火辣辣的疼啊。忍不住用手指着两个少年道：“小兔崽子，自己人也下这么重的手”。

声音变得不再沙哑，反而觉得格外的熟悉。两个少年相互看了一眼，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。这几个人根本不是什么黑社会收保护费的，而是跟他们在一起，摸爬滚打好几个月的蝰蛇教官。

蝰蛇教官来了，另外两个没有摘口罩，小赵和付开疆也能从身形上判断个差不多。那个看着蝰蛇的惨状，捂着肚子笑的人，一定是雪狼。雪狼身边的那个人一直背着手，没有说话，自然是对两个少年宠爱有加、呵护备至的老教官云豹了。

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，眼见发生冲突的两拨儿人，化干戈为玉帛，在没有动手的意思，看热闹的人也就逐渐散去了。

在老教官的授意下，小赵和付开疆把三轮车，连带车上的货物，都送给了那两个从深山里来的收费员朋友。并语重心长的告诉他们：趁着年轻，学点儿手艺，帮着老大收保护费不是正儿八经的职业，迟早是要出事的。

两个收费员刚得了他俩若干好处，自然是唯唯诺诺，显出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。但小赵和付开疆也看出来了，两个收费员心口不一，毕竟跟着老大混，工作清闲，闲散惯了，挣得也不少，还不时能捞些外快，万一混出个名堂来，学什么技术也比不上当老大挣的多。

军用运输机轰鸣着，掠过蔚蓝色的天空，机舱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训练物资。在机舱的舷窗下，是两排相对的靠椅。

小赵和付开疆的身份不再是自由市场的小老板，而是又恢复了新丁的本职。和他们坐在一排的是雪狼、云豹两位教官，现在他们正微笑着，看着趴在对面靠椅上的蝰蛇。

蝰蛇的裤子被扒下半截，屁股上青紫的瘀伤，肿起足有半寸高。他趴在靠椅上，苦着一张脸，手里拿着那根橡胶棒翻来覆去看个没完。

雪狼一脸坏笑的道：“哥哥，以后我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咱俩是一组的了，你看你，让个新丁打成了这样”？

蝰蛇扭过头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：“我乐意，你眼红是吧”？

雪狼笑道：“我眼红什么，我眼红你光着屁股让大伙在这儿参观呀”？

蝰蛇把手中的橡胶棒挥了挥道：“你眼红这个，正宗美国货，史密斯罗德公司的产品，就这么个东西，要两三万美元呢”。蝰蛇说着，又把橡胶棒舞动了两下，没想到触动了屁股上的伤，疼得他呲牙咧嘴。

大家看了，忍不住都笑了。蝰蛇脸一红，岔开话题道：“我说你这两个小兔崽子可真够狠的，咱们头儿说，你俩把日本人都打残了，我还有点儿不太相信……”。

雪狼没容他把话说完，开玩笑道：“这会儿信了吧，徒弟一出手，师傅屁股就开花，我看你以后怎么在新丁面前抬起头来”？

蝰蛇大大咧咧道：“这算什么，这是徒弟给师傅的见面礼，这根橡胶棒以后就归我了”。

雪狼急忙制止道：“不成，这是新丁的东西，你不能以教官的身份，仗势欺人”。

蝰蛇不怀好意的道：“老雪，你着什么急，我不会用这橡胶棒轻而易举的教训你，只是偶尔一次半次，三次五次罢了”。

雪狼有些担心的撺掇小赵：“东西是你的，找他要回来，否则以后他连你也打”。

小赵有些为难的看着蝰蛇，说心里话，那东西他使着挺顺手，让教官赖去，真有些舍不得。

看着小赵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，蝰蛇马上变换了一副嘴脸：“新丁，你殴打教官，这笔账咱俩说说该怎么算”？

小赵像泄了气的皮球道：“教官说怎么算就怎么算吧”。

蝰蛇教官强取豪夺，把这只橡胶棒据为己有，换了一副笑容对小赵道：“放心吧，兄弟，只要以后你听话，我保证这支橡胶棒，不会落到你的屁股上”。

小赵咧着一张嘴，像是吃了苦瓜一般，还不忘违心的对蝰蛇说声谢谢。

教官公开许愿的做法，引起付开疆极大的不安。一共只有两个新丁，其中一个已经被教官特赦了，剩下自己肯定就是教官以后打屁股的目标了，他可不想让自己也像教官一样，光着屁股让大家来欣赏。

于是付开疆提出了自己的想法，要求享受和小赵一样的待遇，因为这只橡胶棒，是他和小赵一起在从黑社会手里夺过来的，是属于他们的共同财产，换句话说，就是付开疆也对这支橡胶棒拥有百分之五十的主权。直到最后，得到蝰蛇也不打他屁股的承诺后，付开疆才放下心来。